阙月天影

【荧芙荧】专属委托

*是无差，但可能更偏向荧芙一点

*时间线是4.1主线后4.2主线前，算是有些流水账的小日常（x）

*ooc预警

（11.12补：看完4.2主线后稍微修改了下这篇，真的好心疼芙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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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荧近来接到了一份特殊的委托。

  这份委托的内容着实奇怪，说是委托，反倒更像是邀请。但无论如何，这位委托人可不一般，正是枫丹最最大名鼎鼎的水神大人——芙宁娜。

  委托函当初是由那维莱特亲自交给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了起来，据那维莱特所说，芙宁娜还特意叮嘱了只能给荧一人看。

  荧摩挲着委托函，稍微废了一番功夫将它拆开——来自神明的委托吗？就让她看看好了。

  信函确实很有芙宁娜的味道，想来是由她亲笔书写。信上先是以神明的口吻慰问了荧一番，堪称情真意切地为之前她刚来枫丹时受到的冒犯而道歉。随后话锋一转，说自己想尽尽地主之谊，带着她在枫丹逛一逛，去瞧瞧枫丹的重头戏，同时也能保护她不被愚人众找麻烦。

  此外还特意添了些什么这是特殊邀约是独属于旅行者的特权所以就连派蒙都不能跟着之类的备注。

   哦，信函反面甚至还有她亲笔画的眨着星星眼比着耶的小小芙宁娜头像。

  画的不错。荧在心里点评了一句。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意料之外的委托。而且……怎么会有人要带别人参观游玩还反过来给观赏者付报酬的？

  荧翻来覆去地把信函看了好几遍，又联想到近期发生的事情，顺理成章地生出了一个猜想——最近枫丹不太平，芙宁娜很可能是害怕仆人再来一次刺杀行动，于是打着带她参观的幌子让她过去陪在身边充当保镖来做个心理安慰？

  虽然清楚仆人大概率不会再这么做了，但荧还是痛快地应下了这份委托——那笔来自神明的丰厚报酬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

  为了给雇主留下一个良好印象，荧提前向派蒙交待了委托的事情，匆匆安顿好她后趁着天还没亮便只身来到沫芒宫的顶层，预备给芙宁娜一个惊喜。

  既然是神明主动邀请她的，那应该用不着找海薇玛夫人预约什么的吧？荧轻易地说服了自己，干脆利落地翻进了芙宁娜的房间，毫不在意枫丹是否会有“禁止私闯水神闺房”之类的法律。

  潜入行动很顺利。不过显然，芙宁娜此时还沉浸在睡梦中，完全没察觉到荧的到来。

  荧轻手轻脚地在床边坐下，恪尽职守地守卫起雇主的睡眠质量。

  因着短时间内无事可做，荧的思维忍不住发散开来——枫丹的预言究竟到了哪个阶段？芙宁娜必然不会像看起来那么悠闲，但她究竟隐瞒了些什么？荧悄悄打量着芙宁娜。

  沉睡着的芙宁娜褪去了整天挂在嘴边或张扬或自信的笑容，反而显出了一丝柔软和脆弱。也许是梦见了什么不太美妙的东西，她睡得并不算安稳，眉头轻微地皱起。

  看来这位水神也有不少烦恼啊。

  或许是出于对雇主负责的心态，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荧悄悄伸出一只手，虚握住了芙宁娜的左手，试图给她带来些宽慰。

  嘛，这一招确实见效，就是见效得过了头。

  芙宁娜的眼睫颤了颤，有些迷蒙地睁开了眼。

  几乎是在看清身旁坐了个人的同时，她便立刻发出了一声惊呼，整个身子都弓起来撞到了床背上。

  紧接着，荧便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气势汹汹朝自己飞来，她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一下。

  枕头从荧脸上滑落，她无奈地盯着芙宁娜：“是我。我来履行委托了。抱歉，吓到你了，我只是想早点来赴约。”

  芙宁娜也终于看清了荧，她放下交叉环抱着两臂的双手，咽下尚未脱口的求饶，转了一副运筹帷幄的口吻：“咳咳咳，不愧是异乡的旅者，你的登场还真是出人意料而又富有戏剧性！看在你给我带来了惊喜的份上，我就暂时不追究你私闯水神宅邸的罪责了。”

  

  她轻巧地跃下床，闪身来到了房门边：“看来你很期待我的亲自招待啊，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虽然她反应很迅速，但依然难以掩饰动作里些微的慌乱。

  荧目视着芙宁娜，观察着她的神色。这很奇怪，不是吗？芙宁娜被惊起的一瞬间竟然是朝自己扔枕头而非使用元素力自卫，甚至之后也只是蜷缩在床头，没有半点想反击的意思。

  这是为什么呢？荧的视线里带了点探究的意味。

  芙宁娜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开始用强势的口吻催促着她：“你还在犹豫什么呢？神明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别再浪费这难得的机会了，我可是特意为了你而把和其他人的见面预约都给推掉了！”然后一把拽住荧的手，拉着她匆匆地走出了房间。

  不管怎样，清晨的小插曲总算结束了。

   说是要带着荧参观游玩，其实也就是在枫丹城内随便转了一圈罢了，最后的目的地，自然还是歌剧院。那么所谓枫丹的重头戏自然也就是审判了。

  今日的审判就要开始了。

  芙宁娜跳跃着步子坐上了贵宾席，还贴心地让人在她的座位旁为荧添置了一把椅子。

  哪怕坐在高处，荧依然能感受到从台下观众席投来的一道道炙热的目光。

  “芙宁娜大人果然又来听审了，今天也能有好戏看了。”

  “哈哈，可不是嘛。芙宁娜大人总能把审判变得有意思起来。”

  “说起来坐在芙宁娜大人身边的不是那位异国的旅行者吗？前几天她们不还是剑拔弩张的么，现在却能坐在一块儿听审了？化敌为友，真不愧是芙宁娜大人！”

  ………………

  充斥着赞美之词的话语涌向了贵宾席，芙宁娜洋洋自得地抬了抬头：“好啦，我亲爱的子民们。就让正义之神来宣布审判的开幕吧！”

  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直到伴随那维莱特的一声“肃静”，这场审判才算正式开始。

  从荧的视角来看，这实在是一场无聊透顶的闹剧。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指控方与被指控方吵得不可开交，连带着那维莱特都不得不好几次提醒他们保持冷静。

  芙宁娜却仿佛对这场审判充满了乐趣，时不时打断两人的争吵，发表些自己的看法，逗得观众们哄堂大笑。

  为了融入这个氛围，荧不得不每次都配合着为芙宁娜送上掌声。

  

  终于，谕示裁定枢机的结果出来了，与那维莱特的判决一般无二。一场完美的审判落幕了，观众们陆陆续续地离去，芙宁娜站在高台上朝他们挥手道别。

  芙宁娜的脸上尽是笑意，荧却感到她反而像是暗中松了口气般。

  待人走得差不多了，荧才斟酌着开口提问：“芙宁娜，你觉得这场审判怎么样？”

  芙宁娜把手背在后腰，转身面向她：“很有意思不是吗？听他们俩吵架真是件趣事。尤其是对面那家伙败诉的那一刻，多么有戏剧性的一幕啊！”

  荧不置可否。随后，她思索了片刻，还是问出了下一句：“你很在意观众的反应吗？你在审判中所说的话，都像是为了迎合他们一样。”虽说她们的关系恐怕并未好到能直接问出这种称得上冒犯的问题，但荧更不喜欢将想法藏着掖着。

  “欸？”芙宁娜立刻辩解道，“啊哈哈，怎怎么会呢，身为枫丹的水神，让我的子民们感受到欢乐是我应该做的。何况我也确实乐在其中……”

  她逐步找回了自己的节奏感：“你瞧，就像歌剧一样。舞台上的演员们为了让观众看得开心，表演得卖力一些也无可厚非吧？”

  “你把这当做一场表演？”荧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芙宁娜急切地反驳：“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不要对神明的话语妄加揣摩！”

  她似乎不愿意过多谈论这这件事，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审判拖得太长了，我们该去享用下午茶了。走吧，我请你尝尝德波大饭店新推出的小蛋糕。”

  荧还没来得及答复，就被芙宁娜拉着走下了贵宾席。

  临近歌剧院门口，一名小男孩忽然朝她们奔来：“芙宁娜大人！喔，还有旅行者姐姐。”

  芙宁娜停住脚步，微笑着对他致意：“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小家伙。”

  男孩挣扎了片刻，有些忐忑地问出口：“芙宁娜大人，我听说了那个预言，你会保护我们的对吗？”

  芙宁娜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那，那当然，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男孩开心地笑了起来：“太好了，我就知道芙宁娜大人不会抛下我们不管的。我之前听某些坏家伙说您对预言毫无作为，哼，才不是这样呢！”

  不远处，一位妇人赶过来抓住了男孩的手：“埃内斯，别冒犯了芙宁娜大人。”

  芙宁娜摆了摆手：“没关系，”她像是为了确认什么般，对着妇人又说了一遍那句话“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妇人笑了笑，真挚地回应着芙宁娜：“我们所有人都信任着您，芙宁娜大人。”她牵着男孩离开了。

  荧目送着妇人远去的背影，恍惚间似乎听见了芙宁娜在自言自语地重复着“我可以的。”

  之后的路途上，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像是忽然瘪掉了的气球一般。就连话语也显著减少了，时常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为此，荧不得不一直牵着她的手帮她避开障碍物。

  芙宁娜就这样任由她牵着，直到回到了沫芒宫。

  身为神明，芙宁娜自然不用亲自去饭店品尝小蛋糕，她们俩刚入座不久，便有人将蛋糕和红茶送了过来。

  “我的甜点桌前客人不能少于两位——当然，对待特殊的客人也可以偶尔破例。怎么样，蛋糕的味道不错吧？”芙宁娜勉强打起精神招待着荧。

    荧点了点头：“嗯，很好吃，谢谢你。”

  说完这两句，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空荡的房间内只留下刀叉碰撞的声音。

  离开了派蒙，荧并不是一个多么爱聊天的人，提问的话，又兴许有些不太合适，于是她干脆保持了沉寂。

  至于芙宁娜的话……荧抬眸看了她一眼，对方正低着头用汤匙搅动着杯中的红茶，一刻也没停下过，像是在纠结什么一样。

  她是想对自己说些什么吗？荧想。

  屋内的气氛太过凝滞，荧正考虑着要不要主动挑起话题，便看见芙宁娜忽然抬起头，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朝她问道：“你是不是也像仆人一样觉得我亳无作为，守护不了枫丹？”

  荧凝视着芙宁娜海蓝色的眼眸，从那儿深处窥见了隐藏着的不安。

  终于，荧摇了摇头，认真回复她：“不，我相信你。”

  “我就知道你也……”芙宁娜瞪大了眼睛，“嗯？你说什么？”

  荧看见芙宁娜的眼睛里忽然又焕发了光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重复了一遍：“我相信你，芙宁娜，我相信你正在为拯救枫丹而努力。”

  荧并非是为了让雇主开心才这么说的。她曾旅行过许多地方，和成千上万的人打过交道，自信还是有点看人的实力的。不能单凭眼见的东西而判定一个人——从种种迹象来推测，芙宁娜应该确实在为枫丹做着什么，即使她什么都不肯透露，但她刚才对于子民的承诺绝非是虚伪的。

  荧补充了一句：“但我希望，至少到了必要的时刻，你能把知道的信息告诉大家。我们一定会一起来帮你的。”

  “一起吗……？”芙宁娜停顿了一瞬，她停下对红茶的折磨：“那种事不需要，独具慧眼的异乡旅人啊，你只管继续相信我这个无所不能的神明就好了！”笑容又重新在她脸上绽开，就像从未消失过。

  听了荧的话后，她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甚至心情好得比平常多吃了几盘蛋糕——这是荧后来从某位美露莘那儿得知的。

  用完了漫长的下午茶，天色也差不多暗沉下来，荧从座椅上起身，准备同芙宁娜道别。

  “等……等一下，既然是一天，晚上的时间也该算进去才对，我赋予你在水神宅邸留宿的权利！”芙宁娜出乎意料地挽留了她。

  要留下吗？似乎没什么好拒绝的。

  荧瞧着抱手靠在座椅上，像是笃定她一定会同意的芙宁娜，坏心眼地说了番模棱两可的话：“我明白了，我会考虑一下的。”

  接着，还不等芙宁娜做出反应，便迅速离开了沫芒宫。

  芙宁娜僵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

  夜晚来临，随着夜色渐深，芙宁娜独自坐在床边，眼泪不断滴落。

  【为什么……为什么……哪怕只有一天也好啊，要是有人能陪陪我就好了】

  即使在独自一人时，她也不敢将心声宣之于口。

  【好痛苦……一个人真的好痛苦……啊，还得早点休息才行，明天还得继续，只有这样，才能拯救大家吧……】

  泪水仍不受控地滑落。

  突然间，芙宁娜似乎看见一只手伸到了她的眼前。

  是幻觉吗？芙宁娜抽噎了一下，接着便感到那只手轻柔地为她擦去面上的泪珠。

  带了点局促的话音随之而来：“芙宁娜……别哭了，我只是来晚了一点而已。对不起，应该一开始就答应你的，我没想到你会因此而这么难过。”

  芙宁娜抬起头，在朦胧间看见了荧歉意的面庞。

  芙宁娜迅速收敛起泪水，用沙哑的嗓音开口：“你在说什么呢！这只是因为水元素太过充盈了而已，我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哭泣？毕竟我可是堂堂的水神芙卡洛斯啊！”完美无缺的笑容再一次出现在她脸上。

  荧抿了抿唇，没有选择戳穿芙宁娜，而是把手上的袋子递了过去：“你请我吃了蛋糕，这是我的回礼，虽然可能不如德波大饭店的那么好吃，但是我亲手做的，希望符合你的口味。”

  芙宁娜惊讶地接过袋子，她几乎又要控制不住脸部紧绷的肌肉了：“哈哈哈哈……你真是个很会讨神明欢心的家伙啊，我认可你的付出了，荧。”

  她一口一口品味着小蛋糕，期间不停地用手背摩擦着干涩的眼角。荧含笑看着她。

  最终，在又一次享用完精致的甜点后，荧和芙宁娜一块儿躺在了床上。

  软绵绵的床铺带来倦意，荧半梦半醒地盯着身边的人。

  芙宁娜的身上究竟背负了什么？她一直在隐瞒的又是什么？她又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地……逞强？

  荧无意识地伸出手，搂住了芙宁娜。直至发丝柔软的触感自她指尖传来，荧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糟了，下意识就……

  荧能清晰得察觉到芙宁娜的身子僵硬了起来，她似乎完全没预料到自己会这么做。

  荧的头脑开始飞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不着痕迹地把手移开。

  突然间，荧感受到芙宁娜放松了身体，并且微不可查地，主动往自己怀里蹭近了些。

  

  荧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随后心照不宣地把她搂紧了点。

  ——无论如何，这位神明，还真是有些可爱呢。

  荧沉入梦乡前如是想着。